难成痴妄

【方坤bg】栖年(4)

三渣预警:渣文笔、渣逻辑、渣剧情

如果喜欢请留下你们的声音红心和蓝手啊!

大改后版本,添了很多细节





现在满洲国的地界上,敢大张旗鼓地办这么铺张奢靡的宴会的,恐怕也只有日本人自己了。 

 

挽着方坤的胳膊经过装点得富丽堂皇的前厅,一踏进会场就有许多视线粘在了她身上,审视的,不怀好意的,带点颜色的,来来回回从头到脚把她涮了个底掉。 

 

脑子里长老二的小日本,林瑶心里翻了个白眼。 

 

参宴的大多是日本人,应邀来的中国人少得可怜,基本都是些曾经的富商巨贾,长春沦陷后便被剥削得差不多了,被请来不过是为了粉饰日满和谐那虚伪的名号罢了。 

 

他们假扮的这对便是其中之一,看名贴上的身份,还是一家大工厂的老板和老板娘。 

 

“看见长桌边上的那个人了吗,他就是田中幸哉。” 

 

进了会场就一言不发默默观察的方坤忽然俯到她耳边,磁性的嗓音伴着热气轻轻扑上她敏感的耳廓,撩得她直想缩脖子。 

 

虽说林瑶对方坤的为人并不看好,但她不得不承认,这个年逾四十的中年男人的的确确有副能让女人为之沉醉的好嗓子,如陈年的佳酿,低醇又绵长。 

 

这样的暧昧搞得她有点脸红,循了方向望去,那人一副五短身材,长了张日本人典型的猥琐脸,正拎了杯酒在宴席旁跟人说笑,看起来好不热闹。 

 

跟方坤对视了一眼,林瑶在他眼中看到默许,便不再说什么,从路过的侍从托盘里取了支香槟,定了定神,轻盈地朝田中幸哉走去。 

 

浅笑,攀谈,碰杯。林瑶很快就让这个无色不欢的日本人上了套,红着脸,透着贪欲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她胸口处流连着,林瑶权当没看见,随着田中的邀请来到了大厅的酒水区。 

 

方坤在他们斜后方一个隐蔽的角落落了座,叫来侍者点了杯马丁尼,独自啜饮着,不动声色地关注着那边的一举一动。 

 

田中显然是动了歪心思,对低头应侍的人耳语了几句,不时两支一模一样的名酒就被送上了桌,田中伸手示意林瑶先请,看到林瑶没有推辞直接端起来喝了一口,方坤皱起了眉。 

 

那酒铁定加了东西,这样的伎俩但凡是有点自我保护意识的都能识破,他不信林瑶一个军统出身的特务会不明白其中的猫腻,他本意是让她“智取”不是要她英勇献身。 

 

不知她唱的是哪一出,方坤正疑惑,视线兀得就被一截纤腰阻断了,他抬眸,一个打扮得妖艳的女人柔媚地靠上桌沿微微倾身,方坤维持着端酒的姿势,冷冷地看着她。 

 

玉手一伸轻巧夺过他手中的酒杯,送到唇边轻饮一口,娇笑着与他调|情:“先生,就您一个人啊?” 

 

闹半天是来钓金主的。 

 

方坤扯出一个冷笑,懒得跟她废话,手一伸一拨,挡开了她,重新进入视野的桌子赫然已经空了,方坤面色一凝,站起身推开又要纠缠上来的女人,环顾四周,没见到踪影。 

 

“先生,您找什么呢?”伴着娇音的是不依不饶环上他腰的臂,方坤心中正郁,阴寒的眼神瞬得杀向她,吓得后者一颤,立马放了手。 

 

冷着脸瞪了她一眼,方坤快步走出了酒水区,扫视周围的环境,飞速思索着田中幸哉会把林瑶带到何处的房间。 

 

这栋会馆只有两层,一楼除了宴会厅还有一部分独立的休息室,二楼全部是客房。虽然他们坐的桌子旁边就是楼道,但与其相接的走廊却直通休息区,从刚才耽误的时间来算,两边都有可能。挨个房间找势必要花很长时间,想到林瑶喝了那酒,即便她带着枪,方坤不禁还是心中发凉。 

 

直觉告诉他,不想看到的那一幕,或许已成定局。 

 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 

 

梦,黑色的梦。 

 

她挣扎,叫喊,却徒劳无功。 

 

男人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拎上天台,膝盖咚的一声磕上边沿粗糙的石面,撕心裂肺得疼,半个身子被押着倾出楼外,几十米的高空下是灯火通明的街道和玩具似的人流车流,刺骨的寒风鼓荡着她的衣服,冷透了骨髓,耳边风声尖利,吹走了地上的尘土,却吹不散她的绝望和恐惧。 

 

忽然,身后的人推了她一把,她尖叫着坠了下去,冰冷的地面极速放大,就要撞上粉身碎骨的一霎,她猛地睁开了眼。 

 

一背的冷汗。 

 

入眼是汽车灰暗的内顶,引擎转动的声音隐隐在耳边缭绕,她这是在车上了。 

 

已经结束了吗? 

 

脑仁嗡嗡得疼,她动了动胳膊,身上盖着的西装外套滑下来一点,露出脖子上深色的痕迹,昏昏沉沉得缓了一会,她才回味过来之前发生了什么。 

 

田中的酒。 

 

沾了乙醚的布,掉落的枪。 

 

明明当时注意防范了,田中为她点的酒她并没有真喝,而是含在嘴里,喝下一口的时候又不着痕迹地吐了回去,她真没料到,田中那个老色鬼会这么无所不用其极,竟然用麻醉来对付她。 

 

她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,不过不用细想大概也能猜到了。 

 

摸向自己身上的衣服,明显被撕扯过了,抹胸的前襟给扯掉了半个,脖子上一片火辣辣的疼,想到那个猪一样的男人趴在自己身上又亲又摸,腊肠一样的嘴啃上她的胸前脖颈,她就一阵恶心。 

 

翻江倒海的恶心。这恶心在她胃里心里身体的每一处疯狂滋长,攥住她的心肺,占据她的大脑,绞得她胃部发酸,口中一片苦涩。 

 

委屈像毒液一点一滴从心底渗出来,溶化在血液里蚀遍全身,被从身后捂住口鼻的那一刻,刚拔出的勃朗宁甚至没来得及扣开保险就咣当一声砸在地上,那清脆的碰撞声敲断了她心弦,恐惧潮水一般涌来。 

 

失去意识的前一秒,她想起方坤的话。 

 

不用担心,我会暗中跟着你。 

 

可他人呢? 

 

她都被扒了衣服了,如果他一直关注着她的话,会发生这样的事吗? 

 

“醒了。” 

 

心中的怨念被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惊扰。方坤听到后面的动静,转过头看她。 

 

林瑶敛下目光,没吭声。 

 

“感觉好点了吗?” 

 

很平常的语气,像是随口一问,不细听几乎察觉不出他话中一点微末的担忧。 

 

托您的福,不好。她很想这么怼回去,话到嘴边又被该死的上下级关系生生拽了回来,不能说我还不能保持沉默吗,林瑶撇撇嘴,重新阖上眼。 

 

这小丫头片子跟他置气呢,方坤好笑地收回视线,眼神却硬了几分,跟他玩沉默战术,这丫头还嫩了点,于是也闭了口沉默不言,任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 

 

车外景物飞逝,车内安静得只剩轮胎轧过石板路轻微的咔嗒声,持续得越久,林瑶心里愈煎熬,却依旧沉默着不肯妥协,无声地申诉着她的不满,她知道自己不该不理会方坤的问话,不论他让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,不论他有什么承诺没有践行,只要是他的下属,她就没有也不会有资格跟他耍小孩子脾气,就算她心里再委屈,也不可以。 

 

谁让她不是谭梓君。 

 

这场沉默的对决,注定是以她的落败结束,因为方坤不会为除谭梓君外任何一人妥协。 

 

 


车驶回家门前熟悉的那条街巷时,林瑶还沉浸在田中被方坤枪杀的震惊中,也许是在电讯处呆久了,天长日久的文字熏陶平庸了她对杀伐的敏感性,她本以为只要逼田中在入学凭证上签字盖了章就好,谁知方坤完事后竟一枪把他崩了。 

 

不留活口。 

 

她突然想起七年前的那个下午,听到他杀了二十多人只为任务完成得滴水不漏,也是一样的不寒而栗。 

 

方坤认为田中幸哉必须死,否则就会有被认出暴露的风险,所以杀人灭口是最好的方法,死人永远不会把被威胁的怒火报复到他们身上来。 

 

永远是那么谨慎,精密,决绝。 

 

这就是方坤,军统蓝衣社的元老,一个倍受委员长赏识的人物,即使已经隐退了七年,依旧还在被动员启用的刽子手。 

 

林瑶愣神的时间,方坤已经停下车熄了火,绕到后面来拉开了她的车门,初秋的寒风猛地灌进来,冻得林瑶一哆嗦,裹紧了身上的西装外套,回过神来看向车外伫立的人。 

 

萧瑟的寒风中,方坤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衣,黑色西装裤裤脚的浅纹与皮鞋融为一体,衬得他双腿更加笔直修长,从第一次见面就认定了的,方坤的身材确实得好,精实而不夸张,明明身上哪块肌肉都不少,穿起衣服来就是不显,只有弯腰的时候才能略略看到腰腹蕴着力量的线条,平时衬衣马甲得穿着,配上他那副黑框眼镜,天然有股淡淡的文气。 

 

谁又能猜到,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照相馆老板,其实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老军统特务呢,谭梓君如果知道了真相,怕是会吓一跳吧。 

 

不过方坤也不可能让她知道。 

 

拉回又跑远了的思绪,林瑶扶着车门下车。左脚刚着地就一个趔趄,脚腕传来钻心的疼。方坤顺势扶住她,目光往她腿上看去,问:“怎么了?” 

 

“脚崴了。”林瑶小声说,有点不好意思,方才坐车上没感觉出来,现在一看已经肿老高了,“可能是被迷晕倒下的时候崴的。” 

 

“我扶你进去吧。”方坤回得干脆。 

 

说着便拉过她柔软的胳膊架到了肩上,左手不由分说地环住她的腰,贴上自己紧实的身躯,支撑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,两人参加宴会穿的都不多,厮磨间肌肤的温度度过薄薄两层布料,熨帖着彼此的神经,温暖得让人眷恋。 

 

林瑶被这突如其来的体贴整懵了,只觉得扶住她腰的手心好烫,随着一步步有力的搀扶,不知不觉便烫暖了她,暖在身上,暖进心里。 

 

本来心里的那点委屈和不愉快,因了这一扶,好像也淡了似的。 

 

…… 

 

在林瑶的预想中,方坤这不多见的贴心服务,在把她送回房间后就该理所当然地终止了。 

 

谁知这男人非但没走,反而俯身仔细观察起她的脚踝来,可是让林瑶没宠也若惊了一把,下意识一缩腿,漂亮的小脸谄媚一笑,轻声道:“我没事儿坤叔,崴个脚而已,没什么大惊小怪的。” 

 

方坤保持着弯腰的姿势,圆眼镜后纤长的眼睫一抬,淡淡地盯着她,直叫她背上生出一股寒意,才如沐春风般笑起来,缓下声音,说: 

 

“你崴得不算严重,养两天就好了,正好我那有种伤药比市面上卖的化瘀散管用些,回头给你拿点来。” 

 

方坤直起腰,将她的惊讶尽收眼底,加深了笑意,手指在身前轻轻一划,“还有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拿捏着语调嗓音沉哑:“最近几天你先不用去店里帮忙了,在家好好歇着,就当是给你放个假了,怎么样?” 

 

“……好,谢谢坤叔。” 

 

诚然这关心读不出多少真意,见惯了方坤冷漠的样子,稍微一热起来,林瑶倒有点吃不消了。 

 

倒不是说下属受伤,上司主动送药表达关心有什么不妥,只是这事儿发生在方坤身上着实有些不太正常。 

 

难不成,他真因为自己一时疏忽没及时赶到而心有愧疚? 

 

其实她也说不清车上的时候心里在低落个什么劲,互通了行动细节之后误会也解开了,方坤不是没跟着她,而是遇到了突发情况,就同她没料到田中会用乙醚一样,都是客观存在且合理的。她没有理由去怨谁,要说最该怨的,反而是她自己。 

 

要不是几年电讯处的板凳坐久了身手大不如前,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让田中放倒,方坤肯定对此有意见,不过是压着没说罢了。 

 

这样一想,之前车上的任性,反而幼稚得和小孩一般,光想着自己被占了便宜委屈得要死,还跟他赌气,丝毫没意识自己昏了给方坤的撤退带来多大的麻烦和风险,这要是放正规任务上,真出了这样的岔子,后果她不敢想。 

 

如果是局长的话,她早被骂得狗血喷头了。 

 

脸有点烧得慌,不知是惭愧得,还是因为方坤一直盯着她。 

 

他这次算是很照顾她了。军统内部从来不缺血腥无情的命令,没人会在意你的感受,也许真是在电讯处安逸的环境待久了淡忘了特工职业的残酷,让她平白添了这许多矫情。 

 

看来戴老板派她来也不光是为了方坤呵。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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